第28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28 章
滴滴，滴滴。
一條條簡訊在星網中傳遞著，從一個絕密的賬號到另一個賬號去。
——醫生，我是瑞拉，我正在重新繪制我的油畫，實不相瞞，時間過去太久，我都要忘記我以前的思路了，可能會拖很久，請您諒解。
——瑞拉，在美好的結果到來之前的每一秒等待都充滿意義。我相信您漸長的才華會給您更好的答案。
——醫生，聽到您的讚美總讓我十分羞慚......我都對自己沒有信心，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您的鼓勵。
——瑞拉，修覆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，無論您最後的結果如何，能去嘗試完成，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壯舉了，這是一些資料，希望可以幫到您，（附件.近年星夜蟲活動錄像.）
——醫生，謝謝您的幫助，我更有信心了。順便一說，醫生，您有看到今日的晚霞嗎，是非常美麗的顏色。
——瑞拉，看見了，很適合出來野餐，這讓我想起您以前參賽的那件作品。
——醫生，請不要提起以前的拙作了......讓我和您分享一些近期的成品吧。
一條一條，日夜流逝。孔箜然的收信箱裏充滿了瑞拉的信息，在一次次的對話和交流之中，黑發Omega的狀態肉眼可見地恢覆許多，他開始有了欣賞生活中美的心情，食欲也隨之增加，某天發給了醫生他花半個小時完成的速塗，可以說是靈氣十足。
終於有一天，孔箜然收到了她期待已久的信件。
——醫生，我的油畫完成了，請您查收。
——收到。
隨之寄來的是一個沈甸甸的包裹，孔箜然打開看了很長時間，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。
瑞拉有些不安地在病房中等待著，這是他和醫生心理咨詢的日子。在寄出畫作之後，孔箜然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，瑞拉也不敢主動提問，所以他全部的期待都留到了今天的會面。
——醫生會說些什麽呢？那幅畫有很多問題吧......畢竟是隔了這麽久時間的事情，他也沒有讓身邊鼎鼎大名的皇家畫師看過，只是一腔熱血地完成了它。會不會很簡陋？雖然對瑞拉而言，能完成當年未完成的星夜蟲作品，已經滿足了他全部的願望了。
可是還想再讓醫生高興一點、讓她覺得他沒有辜負她的幫助。瑞拉習慣回報別人對他的付出，他一貫在這樣的教育下成長，這已經成為天性。
時間到了，女性從門口走了進來，今日的孔箜然穿著黃色的緞子上衣，下身是格子裙，充滿了春天的清新氣息。瑞拉看著這樣的醫生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，他站起身：“醫生，下午好。”
“下午好，瑞拉。”孔箜然說，“今天請和我去一個地方吧。”
“好的，醫生。”
“不問問去哪裏嗎？”
瑞拉搖搖頭，他現在只想知道醫生對他畫作的看法，根本思考不了別的東西。
孔箜然笑了笑，帶著黑發Omega走出了帝國醫院，護衛和侍官安靜地跟隨在他們身後，自從上次的鑒賞會事件，這些人對女性Alpha的敬畏與日俱增，她的命令已經極少有人反駁了——沒看到上司的上司都吃了大虧嗎？他們能撐幾回合。
孔箜然帶著瑞拉來到一條樹蔭茂盛的街區，瑞拉很快就認出來這裏是藝術一條街，許多著名的畫家工作室都在此地，他有些茫然，不明白醫生的用意。
“請和我來。”
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家綠色屋頂的六層小樓，樓口前擺放著門牌，上面銘刻著幾個字：風尚油畫插畫展主辦館。
——這是藝術界最有名的畫展之一，專門推薦出類拔萃的新人畫家。
瑞拉好像明白了什麽，又好像沒有，他茫然失措地被孔箜然帶領著，走上樓層的最高處，一樓上都有人微笑著和孔箜然打招呼，他們前往的房間有一扇磨砂玻璃門，上面寫著——館長辦公室。
裏面坐著館長，他是一個穿格子衫的男性Beta，氣質很溫和，一看到兩人就熱情地站起來：“孔醫生！您來了！”
孔箜然頷首，寒暄幾句後問：“貴館新的一期作品錄印刷出樣本了嗎？”
“已經印好了！您要不要看看？”館長樂呵呵地說，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剛剛印好的、散發著油墨清香的厚厚作品錄，封面是瑞拉格外眼熟的東西，他手腳都僵住了。
“這是......我的畫？”
“顯然。”孔箜然說，端詳著封面上的星夜蟲，對館長說：“請容許我介紹一下，這位先生是星夜之舞的作者。”
館長恍然大悟，微笑著看向瑞拉，先為他的美麗與威嚴震驚了片刻，又恢覆正常，笑著說：“很榮幸見到您，您的稿件給我們的畫展添了許多光彩，請允許我將它作為這一次的封面推薦和頭版。”
瑞拉震驚地看著他，不敢置信地喘了一聲氣。
“您......您認為這幅畫沒有問題嗎？”
“問題？當然沒有！”館長充滿嚴謹的回答，“雖然上色上看得出有些生疏，但是確實靈氣逼人，構圖極為大膽，對星夜蟲的描繪也栩栩如生，哪怕是放在成名的畫家中，也鮮少看見這樣令人映像深刻的畫風，孔醫生在通訊中對您作品的誇讚沒有一絲誇張！”
瑞拉整張臉都紅了。
“就算是對星夜蟲沒有半分熱愛的人也會被作者筆下的美所吸引，您描繪的不僅僅是昆蟲，還是生命最美麗的舞蹈。看得出來您是多麽用心，今年的內部佳品評選，我會推薦它作為參賽作品。”
黑發Omega看著要暈眩過去、孔箜然不得不扶了他一把。
“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。”館長說，“我能冒昧地允許您將這件作品展出嗎？因為醫生之前說需要您的允許，所以我們只嘗試打了一份樣錄。”
“......當然！”瑞拉大聲、肯定地說，“盡管拿去吧！我很願意！”
“謝謝您的同意。”館長握著作品錄，開心地笑了，“那還有一個小問題，您的名字是什麽？作者一欄我們該寫什麽呢？”
“瑞拉，我是瑞拉。”
“請您寫在這裏吧。”
當瑞拉顫抖地握住筆，在標題下空白的部分寫下自己的名字時，他整個人仿佛都得到了某種釋放，這不是他真正的名字，但這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名字已經承載了他人生大部分有意義的時光。
“好的，這本作品錄送給您吧，畫展將於一個月之後開始，請一定要來！”
“......謝謝。”
最終不知道是怎麽走出小樓的，瑞拉好像整個人都在飛一樣，他走得跌跌撞撞，過了很久才發現孔箜然一直扶著他的肩膀，防止他撞到樹上去。
他不由羞得面色通紅，卻也無法忍耐住心情，當他看著女人美麗的眼睛時他想到了什麽？他在想什麽？心裏沈眠已久、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萌發的感情醒過來了，他的心是在為誰，又是什麽時候開始了跳動？醫生，醫生，瑞拉望著對方的臉，心中默念，醫生，醫生。
在病房答應給他進行治療的Alpha。
在他洩氣時給予鼓勵的Alpha。
帶他走進樹林，黑暗之中握住手腕、欣賞著星夜之舞的Alpha。
她說她要給他一份禮物，於是她帶來了他的自由、自信、和未來。
瑞拉品嘗到了那份甜蜜，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情，從某個節點開始，一起都不一樣了。他已經無法純粹地把對方當作是醫生，而他又確定這絕不是出於病人的心理依賴。
是因為她如此美麗。
是因為他近距離體會了太多次她的溫柔。
瑞拉看著孔箜然，那目光過於集中炙熱，讓女性不由挑眉而回視，在她的註視中，黑發美人取下了面紗。
以那星湖般美麗的眼眸、薔薇般高潔虛幻的面容，面對著她。
“醫生，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姓名。”
“請你聽聽我真正的名字吧。”
孔箜然：......
她沈默了會兒，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。
“作為這次的獎勵嗎？好吧。”
“您請說吧。”
“我的名字——”瑞拉輕輕地說，“是瑞亞耳忒彌拉·冬尼斯多特夫·阿布利多絲亞絲羅拉·卡·密德。”
“當然，我更願意您喊我瑞拉。”
孔箜然只有平靜微笑，因為她早有猜測，所以當事實發生，她也不驚訝。
唯一讓她苦惱的，倒不如說是面前美人眼中那有些熟悉的色彩——她是不是不久之前還在洛伊絲眼中看到過？
“您能分得清依賴性和喜歡嗎？瑞拉？”
“我能。”瑞拉安靜地說，“我會證明給您看。”
他並不打算多說什麽，也不打算現在就傾述愛語——這並不是合適的時機。他知道自己尚在病中，病人說的話總失去幾分真實性。但沒有關系，等他身體好了之後，等他解除了婚姻之後、他會告訴孔箜然他的心意——他會。
黑發美人露出了沈靜而美麗的笑容，終於散發了生機。他那如死去般的冰涼信息素也恢覆了許些溫度，聞到的人會下意識發覺：月亮在變得圓滿。
孔箜然開始思考，她的治療成功了，又好像出了點問題，所以到底是不是她的錯......
不過——“恭喜您作品展出，也恭喜您恢覆，瑞拉。”
她為對方的覆蘇而愉悅。
——遠處，不知何時出現的紅夫人沈默看著這一切，她侄兒臉上的笑容和生機是這些年他們都快要遺忘的風景了。
這不是壞事，無論如何都不是壞事。
“去告訴公爵大人吧，孔箜然是個很優秀的人，瑞拉冕下很喜歡她，我認為比起拆散，促成他們更好。”
跟隨的侍官有些不安地發問：“可是......冕下他......”
紅夫人搖搖頭，讓他閉嘴。
“——沈迷昆蟲的皇後、沈迷情人的皇後、無論哪種都比沈迷死亡的皇後要好。最可怕的結局我們已經猜想過了，現在看來，遠遠不到那個地步。”
——甚至會比她猜測的最好的結局還要好，不知為何，紅夫人有這個預感。
她深深看了兩人一眼，轉身而去。
“去稟報陛下這件事吧，他也有知曉的權利。”
畢竟，瑞亞耳忒彌拉·冬尼斯多特夫·阿布利多絲亞絲羅拉·卡·密德。
這是國典上和皇帝並列的、當今皇後的全名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滴滴，滴滴。
一條條簡訊在星網中傳遞著，從一個絕密的賬號到另一個賬號去。
——醫生，我是瑞拉，我正在重新繪制我的油畫，實不相瞞，時間過去太久，我都要忘記我以前的思路了，可能會拖很久，請您諒解。
——瑞拉，在美好的結果到來之前的每一秒等待都充滿意義。我相信您漸長的才華會給您更好的答案。
——醫生，聽到您的讚美總讓我十分羞慚......我都對自己沒有信心，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您的鼓勵。
——瑞拉，修覆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，無論您最後的結果如何，能去嘗試完成，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壯舉了，這是一些資料，希望可以幫到您，（附件.近年星夜蟲活動錄像.）
——醫生，謝謝您的幫助，我更有信心了。順便一說，醫生，您有看到今日的晚霞嗎，是非常美麗的顏色。
——瑞拉，看見了，很適合出來野餐，這讓我想起您以前參賽的那件作品。
——醫生，請不要提起以前的拙作了......讓我和您分享一些近期的成品吧。
一條一條，日夜流逝。孔箜然的收信箱裏充滿了瑞拉的信息，在一次次的對話和交流之中，黑發Omega的狀態肉眼可見地恢覆許多，他開始有了欣賞生活中美的心情，食欲也隨之增加，某天發給了醫生他花半個小時完成的速塗，可以說是靈氣十足。
終於有一天，孔箜然收到了她期待已久的信件。
——醫生，我的油畫完成了，請您查收。
——收到。
隨之寄來的是一個沈甸甸的包裹，孔箜然打開看了很長時間，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。
瑞拉有些不安地在病房中等待著，這是他和醫生心理咨詢的日子。在寄出畫作之後，孔箜然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，瑞拉也不敢主動提問，所以他全部的期待都留到了今天的會面。
——醫生會說些什麽呢？那幅畫有很多問題吧......畢竟是隔了這麽久時間的事情，他也沒有讓身邊鼎鼎大名的皇家畫師看過，只是一腔熱血地完成了它。會不會很簡陋？雖然對瑞拉而言，能完成當年未完成的星夜蟲作品，已經滿足了他全部的願望了。
可是還想再讓醫生高興一點、讓她覺得他沒有辜負她的幫助。瑞拉習慣回報別人對他的付出，他一貫在這樣的教育下成長，這已經成為天性。
時間到了，女性從門口走了進來，今日的孔箜然穿著黃色的緞子上衣，下身是格子裙，充滿了春天的清新氣息。瑞拉看著這樣的醫生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，他站起身：“醫生，下午好。”
“下午好，瑞拉。”孔箜然說，“今天請和我去一個地方吧。”
“好的，醫生。”
“不問問去哪裏嗎？”
瑞拉搖搖頭，他現在只想知道醫生對他畫作的看法，根本思考不了別的東西。
孔箜然笑了笑，帶著黑發Omega走出了帝國醫院，護衛和侍官安靜地跟隨在他們身後，自從上次的鑒賞會事件，這些人對女性Alpha的敬畏與日俱增，她的命令已經極少有人反駁了——沒看到上司的上司都吃了大虧嗎？他們能撐幾回合。
孔箜然帶著瑞拉來到一條樹蔭茂盛的街區，瑞拉很快就認出來這裏是藝術一條街，許多著名的畫家工作室都在此地，他有些茫然，不明白醫生的用意。
“請和我來。”
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家綠色屋頂的六層小樓，樓口前擺放著門牌，上面銘刻著幾個字：風尚油畫插畫展主辦館。
——這是藝術界最有名的畫展之一，專門推薦出類拔萃的新人畫家。
瑞拉好像明白了什麽，又好像沒有，他茫然失措地被孔箜然帶領著，走上樓層的最高處，一樓上都有人微笑著和孔箜然打招呼，他們前往的房間有一扇磨砂玻璃門，上面寫著——館長辦公室。
裏面坐著館長，他是一個穿格子衫的男性Beta，氣質很溫和，一看到兩人就熱情地站起來：“孔醫生！您來了！”
孔箜然頷首，寒暄幾句後問：“貴館新的一期作品錄印刷出樣本了嗎？”
“已經印好了！您要不要看看？”館長樂呵呵地說，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剛剛印好的、散發著油墨清香的厚厚作品錄，封面是瑞拉格外眼熟的東西，他手腳都僵住了。
“這是......我的畫？”
“顯然。”孔箜然說，端詳著封面上的星夜蟲，對館長說：“請容許我介紹一下，這位先生是星夜之舞的作者。”
館長恍然大悟，微笑著看向瑞拉，先為他的美麗與威嚴震驚了片刻，又恢覆正常，笑著說：“很榮幸見到您，您的稿件給我們的畫展添了許多光彩，請允許我將它作為這一次的封面推薦和頭版。”
瑞拉震驚地看著他，不敢置信地喘了一聲氣。
“您......您認為這幅畫沒有問題嗎？”
“問題？當然沒有！”館長充滿嚴謹的回答，“雖然上色上看得出有些生疏，但是確實靈氣逼人，構圖極為大膽，對星夜蟲的描繪也栩栩如生，哪怕是放在成名的畫家中，也鮮少看見這樣令人映像深刻的畫風，孔醫生在通訊中對您作品的誇讚沒有一絲誇張！”
瑞拉整張臉都紅了。
“就算是對星夜蟲沒有半分熱愛的人也會被作者筆下的美所吸引，您描繪的不僅僅是昆蟲，還是生命最美麗的舞蹈。看得出來您是多麽用心，今年的內部佳品評選，我會推薦它作為參賽作品。”
黑發Omega看著要暈眩過去、孔箜然不得不扶了他一把。
“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。”館長說，“我能冒昧地允許您將這件作品展出嗎？因為醫生之前說需要您的允許，所以我們只嘗試打了一份樣錄。”
“......當然！”瑞拉大聲、肯定地說，“盡管拿去吧！我很願意！”
“謝謝您的同意。”館長握著作品錄，開心地笑了，“那還有一個小問題，您的名字是什麽？作者一欄我們該寫什麽呢？”
“瑞拉，我是瑞拉。”
“請您寫在這裏吧。”
當瑞拉顫抖地握住筆，在標題下空白的部分寫下自己的名字時，他整個人仿佛都得到了某種釋放，這不是他真正的名字，但這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名字已經承載了他人生大部分有意義的時光。
“好的，這本作品錄送給您吧，畫展將於一個月之後開始，請一定要來！”
“......謝謝。”
最終不知道是怎麽走出小樓的，瑞拉好像整個人都在飛一樣，他走得跌跌撞撞，過了很久才發現孔箜然一直扶著他的肩膀，防止他撞到樹上去。
他不由羞得面色通紅，卻也無法忍耐住心情，當他看著女人美麗的眼睛時他想到了什麽？他在想什麽？心裏沈眠已久、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萌發的感情醒過來了，他的心是在為誰，又是什麽時候開始了跳動？醫生，醫生，瑞拉望著對方的臉，心中默念，醫生，醫生。
在病房答應給他進行治療的Alpha。
在他洩氣時給予鼓勵的Alpha。
帶他走進樹林，黑暗之中握住手腕、欣賞著星夜之舞的Alpha。
她說她要給他一份禮物，於是她帶來了他的自由、自信、和未來。
瑞拉品嘗到了那份甜蜜，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情，從某個節點開始，一起都不一樣了。他已經無法純粹地把對方當作是醫生，而他又確定這絕不是出於病人的心理依賴。
是因為她如此美麗。
是因為他近距離體會了太多次她的溫柔。
瑞拉看著孔箜然，那目光過於集中炙熱，讓女性不由挑眉而回視，在她的註視中，黑發美人取下了面紗。
以那星湖般美麗的眼眸、薔薇般高潔虛幻的面容，面對著她。
“醫生，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的姓名。”
“請你聽聽我真正的名字吧。”
孔箜然：......
她沈默了會兒，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。
“作為這次的獎勵嗎？好吧。”
“您請說吧。”
“我的名字——”瑞拉輕輕地說，“是瑞亞耳忒彌拉·冬尼斯多特夫·阿布利多絲亞絲羅拉·卡·密德。”
“當然，我更願意您喊我瑞拉。”
孔箜然只有平靜微笑，因為她早有猜測，所以當事實發生，她也不驚訝。
唯一讓她苦惱的，倒不如說是面前美人眼中那有些熟悉的色彩——她是不是不久之前還在洛伊絲眼中看到過？
“您能分得清依賴性和喜歡嗎？瑞拉？”
“我能。”瑞拉安靜地說，“我會證明給您看。”
他並不打算多說什麽，也不打算現在就傾述愛語——這並不是合適的時機。他知道自己尚在病中，病人說的話總失去幾分真實性。但沒有關系，等他身體好了之後，等他解除了婚姻之後、他會告訴孔箜然他的心意——他會。
黑發美人露出了沈靜而美麗的笑容，終於散發了生機。他那如死去般的冰涼信息素也恢覆了許些溫度，聞到的人會下意識發覺：月亮在變得圓滿。
孔箜然開始思考，她的治療成功了，又好像出了點問題，所以到底是不是她的錯......
不過——“恭喜您作品展出，也恭喜您恢覆，瑞拉。”
她為對方的覆蘇而愉悅。
——遠處，不知何時出現的紅夫人沈默看著這一切，她侄兒臉上的笑容和生機是這些年他們都快要遺忘的風景了。
這不是壞事，無論如何都不是壞事。
“去告訴公爵大人吧，孔箜然是個很優秀的人，瑞拉冕下很喜歡她，我認為比起拆散，促成他們更好。”
跟隨的侍官有些不安地發問：“可是......冕下他......”
紅夫人搖搖頭，讓他閉嘴。
“——沈迷昆蟲的皇後、沈迷情人的皇後、無論哪種都比沈迷死亡的皇後要好。最可怕的結局我們已經猜想過了，現在看來，遠遠不到那個地步。”
——甚至會比她猜測的最好的結局還要好，不知為何，紅夫人有這個預感。
她深深看了兩人一眼，轉身而去。
“去稟報陛下這件事吧，他也有知曉的權利。”
畢竟，瑞亞耳忒彌拉·冬尼斯多特夫·阿布利多絲亞絲羅拉·卡·密德。
這是國典上和皇帝並列的、當今皇後的全名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